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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文:暖哥巖後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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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如同是明星身上胎記,她有堅強不屈的骨格,她身在高山卻陽光熙和温暖一片。她,就是巖後村。】

散文:暖哥巖後村

仙耙溪、白洋溪兩股清流在五老峯前相聚,帶着一路染來了草綠花香,喋喋不休把山情水性説開。東山的那棵樹王又枯一枝,西澗的田雞成隊搬家,她們説正史,更喜歡志怪,從盤古開天闢地説到當下人腳氣,事無鉅細,無所不談。五老峯看着這清粼粼的溪水,像欣賞自己膝下嬌小,憑任她淘氣與風情。

山俊水靈峯當老,當老之峯就是五老峯,他手牽白水洋,揹負巖後村相依相伴一路風塵。多少年來多少代,這人前人後的區別,水感歎,山藏喜。這方人重男輕女是山情水性教出來的,或者直接説就是其孕育而生。一個村莊依山面田,比起一條溪水重得多,可五老峯背村牽水,心甘情願地負重而行。嫁出去的姑娘潑出去的水,哪裏值得揹負而走呢?可如今再看白水洋與巖後村,會讓人想起一首詩句:“信知生男惡,反是生女好。生女猶得嫁比鄰,生男埋沒隨百草。”雖説這詩句用在這裏不是太恰當,但想起了,也就寫下。如今白水洋冠以世界地質公園,國家級5A級景區。而巖後村呢?雖然也享有老區基點村之稱號,可她們並在一起,山上的巖後村,卻默默無聞,就像一個村裏的敦厚大哥,堅守家中。山下的白水洋成了出閣閨秀,嫁入豪門,而哥依然揮鋤啃地,還得託妹妹福,偶爾被人記起、提起。彷彿是一塊深深隱藏的明星胎記。

山是脊樑,石是硬骨,巖後村以巖當架,以土為牀,綠樹翠竹為被,敦厚的巖後村,雖然土裏土氣,但確實洋溢着陽剛之美。村莊的張氏家族在此肇基興業,也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村莊始建於清時,雖説根基並不太深,可巖骨峻毅,不屈不撓。一捆柴薪,一罐油鹽,都得歷經千級石階的攀援而來。雖説沒有蜀道之難的險境,但絕不失攀登的勞累。若是筋不柔韌,骨骼缺鈣,定是筋斷而骨軟,長長的山嶺會有許多的哀怨和歎息。可暖哥巖後,用雙腳踩得石階坎坎有聲,把每一個日子踩得嚴嚴實實,把鄉村的五味生活扛回村子,讓一家家炊煙飄蕩在高高的五老峯後。

敦厚的暖哥,站在高山之上,視野遼闊,一眼越千重,不管何處雲蒸霧起,他都能一覽無餘。如是之境,山外的政治風雲也自然吞吐在胸。暖哥在追求民主和平革命浪潮裏,站潮頭,迎風浪,以錚錚鐵骨承受着一場場血洗。一個小小的山村,居然有烈士十六名,五老三十二名,遙想當年,暖哥兄弟個個赤膽忠心。也正因為暖哥扛着歷史賦予的責任,他承受了所有村莊不可能擔當得起的災難。三次被當局燒殺掠搶,趕盡殺絕,就連雞狗也在“清剿”屠刀下成了犧牲品。但硬骨頭的暖哥巖後人,殺不盡,斬不絕,就如村邊翠竹一樣,“竹葉燒了,還有竹枝;竹枝斷了,還有竹鞭;竹鞭砍了,還有深埋在地下的竹根。”村裏人講述這段歷史時,無不驕傲自己的先輩。為了保護那些紅軍將士,他們四處設哨,男女皆上,就是村邊紡絲織麻的也都是經驗豐富的哨兵,不經意的趨雞趕鴨都傳遞着的烽火。這就是巖後人,有骨頭的巖後人。

撫今思昔,看殘牆斷壁,便是壯烈的碑坊,有幾分的緬懷之心,就有幾分的崇敬,誰敢忘記曾經那火紅的歲月。

一位省直機關在這裏掛職的幹部説:“這是一塊暖地,一個温暖的小巢。”我喜歡這個説法。他是巖後代代人的暖巢,是當年葉飛率部紅軍的暖巢,是走進這裏人的.温馨暖巢。我頂着春天和煦的陽光確實感覺到温暖,揣測着這位掛職幹部是不是因為這陽光曬出的靈感。我想,一次的邂逅只是表象的感覺,再次的相遇才略有感知,只有多次親密的接觸方知她的品性,這位掛職幹部到底與她有過多少次的磨鬢擦腮,才有這樣的體會。是一個春的擁抱,還是一個夏天的暢敍?村裏的人説,一年四季都有他的身影,他是這裏沒户口的村民。一個包村的幹部説他來這裏不下十九次。那條一千九百多級的石階他攀爬了次數相當居住在這裏普通村民五年攀爬的次數。一回生二回熟,三回以上知風俗,知寒知暖的他,難怪會把這裏當作一個暖巢。

我看巖後四周山情,找到了温暖情緣。五老峯這生機無限的不老峯,雙手背向,把小村捧舉,緊緊依偎在背上,冬暖夏涼的地氣不斷傳輸給小村,這能不暖嗎?雙手一捧拱,像一個巨大的盆,一天天盛着滿盆的陽光,這能不暖嗎?村四周有老樹擋風翠竹圍屏,這能不暖嗎?村中一片田野春播夏綠秋金黃,旺氣十足,這能不暖嗎?村尾雖有一個大門,彷彿寒氣可襲,但一座長廊據守,廊下且有三疊瀑布跌水如詠,這能不暖嗎?田野裏還有幾塊補天遺石,時時傳達着遠古的天地情懷,這能不暖嗎?這就是一個活脱脱的暖盆。

暖,暖在這片天,暖在這片地,暖在這裏的晨炊與暮飲,幾道土菜,自家小釀,燈下小酌,有着透心透腳的温暖。暖在這裏的人,來的都是客,家家不設防,一聲熱情的招呼,一碗蛋茶,會讓你覺得是回到多年未歸的故土。得這份温暖不僅想起“暖風薰得遊人醉”的詩句,還大膽附上“直把巖後當歸巢”。

巖後,明星身上的胎記,俊秀白水洋的敦厚哥哥,他是五老峯捧背在背上的陽光之子,他有着堅貞不屈的傲骨,有着温暖四季的情懷。巖後,多少人期待着您這暖哥一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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