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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手菜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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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多年前我們家族裏的一位姐姐出嫁,我們作為“孃家人”受到主人的熱情款待,宴席上的菜餚非常豐盛,雞鴨魚肉應有盡有,大家吃得非常開心。中間上了一道菜叫“拔絲饃,”屬於甜食,主人用筷子夾起一塊,那絲比頭髮都細,在風中飄動着,有尺把長。主人盛情地勸道:“吃呀!別客氣!只能趁熱吃,涼了就吃不動了。”

拿手菜散文

主人的熱情好客,讓我們不再拘束,於是夾起一塊放進嘴裏,甜香酥脆,味道好極了。等到再去夾第二塊時,糖汁己經和盤子粘連一起,怎麼用力也夾不起來了。

在以後的好多年中,也上過好多次宴席,卻再也吃不到這道菜了。 也許是我喜愛甜食的緣故,所以對這道菜格外青睞。

凡是在閒聊中,得知對方是廚師或是會燒菜,我就跟他套近乎,詢問他拔絲饃塊究竟怎麼做?對方挺慷慨,毫無保留地教給我方法及步驟,最後告誡我:主要是掌握火候!

聽着很簡單,很想親自動手操作一次,因為沒親眼見過,總是覺得很深奧,不知道如何下手,這事一拖再拖,想學總是沒有機會。

比方説去走親戚,你總不能要求主人做這道菜吧!也太不禮貌,只能客隨主便了。

前年我家有喜事,專門請了一位廚師,我要求他做一道拔絲菜,他説行,就是太浪費白糖。他看了看案子上還有三斤白糖,怕不夠,他讓我再買二斤。因為有五六桌客人,於是我便騎上電車到村南頭超市去買。

其實,我是想跟他學做,現場現教,一學就會,把戲只隔一層紙嘛!

不知他是出於保守故意甩開我,還是看白糖也能湊合着用,當我匆匆忙忙趕回來時,菜己經端上桌。心裏不免有些沮喪,我又失去了一次極好的學習機會!

我四處環顧了一下,發現其他盤子裏都剩有菜,只有抜絲饃吃得精光,宴席上的`賓客都誇這道菜好吃,有位老奶奶吃的時候把假牙都粘掉了,還不住地伸出大拇指,笑得合不攏嘴!

在外地打工結識一位黑龍江的工友,他以前賣過小吃,會做肘子、會炸麻花。我問他會做抜絲之類的甜食嗎?他回答:當然會了!我很驚喜,就問這問那的,問的次數多了,他有些煩了,説:“你光問有啥用?你不親自操作,再問一百遍還是不會!”

此話有理,光説不練,終究是紙上談兵。於是等到禮拜天,自己親自動手。

首先,把涼饃切成小方塊,放在油鍋裏炸至焦黃,撈出來控油。然後再用另一隻鍋,添進半勺水,再倒入半袋白糖,打開液化汽,火頭“澎”地一下竄多高,然後把火調小,採用文火慢燒。

剛開始,白糖在水裏慢慢融化,水漸漸地變黃,要用鍋鏟不停地攪動。水變成汽體蒸發掉了,此時白糖已成糊狀,顏色呈淡黃色,上面咕嘟咕嘟冒着小汽泡。這時候把火再調小一些,用鍋鏟挑起糖汁,因為火候還不到,糖汁順着鍋鏟稀溜溜地落下來。又停了半分鐘,糖汁越來越稠,顏色也發黑,鍋裏己經冒煙。我已看火候已到,趕忙把炸好的饃塊倒進鍋裏,又趕緊不停地翻動,把糖汁充分沾在饃塊上,翻動時,糖汁已扯了好長的絲。我趕緊關掉火,鍋一涼,糖汁便沾在鍋裏鏟不動了。我把饃塊儘快鏟進盤子裏,晚了就互相粘連更不好鏟。

看着自己盼望多年的美味,並且是第一次親手操作做出來的,心裏特別高興,坐下來拿起筷子夾了一塊填進嘴裏,口味有點苦,是甜中帶微苦味,我知道這次沒掌握住火候,有點老了,儘管如此,我仍很高興,畢竟是自已親手做的!

春節回家,我向家人炫耀自己會做拔絲菜,兒子説:“等兩天同學來我家聚會,你就露一手!”

等到兒子的同學聚會那一天,來了八、九個,都是大學生,大都戴着眼睛,個個都是滿腹經倫、談吐不凡。

妻子做了滿桌子的菜,還做了幾個湯,都是以鹹菜為主,就缺甜菜。我向客人們誇口説:“等會我下廚親自給你們做個拔絲饃塊!”客人們不解,甚至沒聽説過這道菜,都能感興趣。

到廚房我向妻子説明情況,妻子説:“別逞能了,人家都是大學生,啥菜沒吃過,拉倒吧!”幾句話説得我沒了興致,兒子從堂屋出來,聽説情況後,鼓勵我做。

於是,趁着油鍋炸些饃塊,再在另一個鍋內添水加糖文火熬製。因為上次有點過火,這次特別慎重,我用鐵鏟攪動着糖汁,等到最後糖汁己變稠,顏色發黃時,我便命令兒子:“倒進去。”兒子趕忙把饃塊倒入鍋內,我趕緊用鍋鏟翻動,在翻的過程中,我發現這次糖汁有點嫩,扯不起絲來,整個饃塊全裹了厚厚一層糖,顏色發白,就像老式糕點。

兒子問咋沒扯絲?我不好意思地笑笑説:“火候沒到!”妻子看後撇下嘴説:“這回可出洋相了吧!這一手露的不錯!”我説:“乾脆別端上。”兒子説:“剛才俺爸説過拔絲饃多麼好吃,同學都等着呢!”沒辦法只好端上去。

幾個同學用筷子夾起饃塊左看右瞧後問道:“叔叔,你不是説拔絲饃嗎?咋沒一點絲呀?”我忙解釋道:“這跟生豆芽一樣,它需要一個過程,等到明年春節,你們大家再來時,它的絲就拔長了!”幾個同學疑惑的目光在鏡片後面閃爍着,兒子與我會心一笑,大家明白過來後,繼而便鬨堂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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