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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鄉村故事抒情散文

文學2.51W

少年生活對每個人來説都是津津樂道的。寫下這個題目,自然是情趣湧動,童心蕩漾,在追尋着夢幻少年時代在鄉村度過的那一段美好的沒齒不忘的浪漫時光。

少年鄉村故事抒情散文

1969年,13歲的我跟着母親回到海南島東北部的老家鄉下定居。母親的心是苦痛的沉重的,從教師一下子被“下放”到鄉下當農民,誰都受不住。而少年的我眼前到處都是陽光,一切都美好。老家的村叫荔枝村,村不大,三四十户二百多人,可小孩還是滿多的,像我這麼大的少説有十五六個。小孩是最容易溝通的',三兩下子就給搭上了,有好幾個成日價打鬧的則成了要好,最後成了“哥們”。要説城裏,哪有這麼一股“人氣”!

鄉下的小孩玩是最開心的事了。假日裏除了玩,還是玩,打撲克,捉鳥,放牛,游水,戽魚……打撲克不賭錢,誰輸誰戴高帽,挨“刮鼻子”(用撲克牌摔打鼻子);人小鬼大,小簸箕也能逮着天上的飛鳥;脱得一絲不掛騎着水牛在小溪裏打水仗,打不贏就把人家從牛背上拉下來灌水;三五人一夥堵住一段小溪,用臉盆水桶把水戽幹,大魚小魚蝦和蟹,還有蛇,一起摸抓,不過每抓上來蛇都嚇得“哎呀”大叫,“啪”的甩得遠遠的。抓摸到魚蝦蟹按人頭平均分配,人手一份,高高興興回家向父母邀功。

讀書要上學堂,上學堂,大小“哥們”一大撥。村裏離國小有四里路,上學全靠兩條腿,一路上嬉戲打鬧,捉迷藏打土仗摘野果,不亦樂乎。打土仗最好玩,大夥高喊“衝啊”,個個奮勇當先,真是不怕槍林彈雨,偶爾有的被打中眼睛,打出血來不要緊,擦一擦又往前衝。過癮的還有摘山稔。山稔花漂亮山稔果好吃,四五月開花五六月結果,上學路上滿山遍野皆是,讓我們採摘個夠,敞開肚子吃個飽,放學了回到家,奶奶問餓不餓,回答是早就吃山稔吃飽啦,看看我這肚子。然而山稔好吃難拉,每每脹紅着臉憋出吃奶的力都拉不出,一擦有些許血,那痛苦至今想起來還可怕。

那陣子上的是5年級,正是最難管的年代。背書包不好好唸書,卻時常遲到早退,甚至逃學。每天清晨,學校好幾百人在做早操,總有一些遲到的學生被罰站,校長點着人頭,每每生氣地説:“又是你們荔枝村的!”被罰被訓的頑童中每每有我。其實,我們荔枝村的也是大早就爬起來上學,但肚子問題是壓倒一切的,每過小鎮,總要在食店裏吃粥。那粥是白米粥,摻些肥肉片、醬油和味精,好生香甜,每碗一角錢一兩糧票。吃一碗還不過癮,還要加一碗。至於早退,更是家常便飯,肚子餓得咕嚕響,哪管你放學不放學。儘管如此,我們荔枝村的學習成績並不輸給別人,尤其是被諡為“瘦猴兒”的我。論數學,我在班裏在年級還是數一數二;寫作文,我的不少篇目不是由老師在班上朗讀,就是在黑板上張貼。最引為神氣的是那位語文老師對我的這麼一句評價:“這小子今後要有點兒出息的。”不過那老師是我最怕的一位老師,批評起你來比打板子還難受。

至今令小時的夥伴們念念不忘的還是“講古”的故事。“講古”是家鄉的俚語,意思是講故事。早年的我在母親書房裏讀了些許《水滸》、《三國》、《西遊記》,於是好為人師,在上學的路上連編帶造地給村裏的“哥們”“講古”;魯智深怎麼力氣大,孫悟空怎麼會變,怎麼大鬧天宮,趙子龍怎麼武勇,諸葛亮怎麼神機妙算,那些土生土長,連縣城也不曾去過的“哥們”哪聽過這玩藝,一個個聽得入迷,於是眾星捧月般的跟在後面,於是乎我就成了“講古王”,前呼後擁,頤指氣使,好不神氣:叫哪個走在左邊,他就絕對不敢往右走。每次差不多到學校了,我都會宣佈“暫停”:“今天就講到這,要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待放學後再説!”放學後又總有那麼一羣“古迷”在校門口等着“聽古”的,時而又不斷有東邊村或其他鄰村的新的面孔出現,那幾位“古迷”居然不進自家的路口,跟着“聽古”大部隊直聽到我的家。這碼光景,至今每次回鄉與當年的“哥們”相逢,都成為興味不盡,暢笑開懷的談助。

人是感情動物,鬍子一大把了總愛回憶在鄉村度過的那段少年生涯。它是我生命中的一串有趣的足跡,是我人生樂章中一段歡快的音符,更是我人生在大海沙灘上的幾顆小貝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