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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皮肉散文

文學3.03W

記憶中的柴米油鹽,炊煙裏的農家往事,風雨中的生活感悟,餐桌上的百姓人生。——題記

虎皮肉散文

18歲那年的一個星期天,我跟弟弟從學校回家,父親準備了幾個好菜給我們補充營養。那時候學校裏的飯菜比農村人餵豬的好不了多少:素菜為主,一律2毛錢一份,一律缺鹽少油。菜式也很少,無非就是燒豆腐、炒韭菜、燒大白菜、韭菜炒豆芽、芹菜炒百葉,偶爾會炒個肉絲。青菜湯乾脆就是青菜清水燒開,盛入桶裏以後滴幾滴油。豆腐乾揣肉就是不錯的葷菜了,賣6毛錢一份。燒肉是很難見一次的,不是跟蘿蔔燒,就是用茨菰燒,打到我們碗裏幾乎都是蘿蔔或者茨菰。每逢星期六會燒一次雜燴,雖然沒什麼肉,但是味道很好,所以每逢星期六會吃的更香。好在那時的我們都是十七八歲的年紀,正是生命力旺盛的年紀,只要吃飽就能可勁長。不過每到大禮拜(大禮拜就是週六晚上不上晚自習,想回家的`可以在週六下午兩節課結束後走,但是必須班主任同意。小禮拜就是週六全天上課,晚上有晚自習,老師會跟班值班,週日還必須到教室自習。),家長都會給孩子做可口的飯菜,父親也不例外。比如這天,父親不但買了魚,還買了肉,魚頭燒湯,魚肉紅燒,還有紅燒肉,加上幾個家裏種的蔬菜,午飯豐盛而美味。

父親先做好紅燒塊魚,然後做紅燒肉。俗話説,魚燒千滾,吃下去安穩,所以燒魚必須是大火燒,讓其不斷沸騰至收汁。燒肉則需要小火慢燉,尤其是紅燒肉,大火燒開後改文火慢燉一小時,再大火收汁,這樣燒出來的紅燒肉用揚州話來説就是“打個嘴巴子都捨不得丟”。小火慢燉的空檔,父親收拾了蔬菜,就給我和弟弟講故事,故事的內容現在是一點也記不起來了,不過很引人入勝,因為我跟弟弟意猶未盡,催着父親一節一節講下去。正講地起勁,突然我嗅到了糊味,還沒來得及彙報,父親也嗅到了,趕緊奔向廚房,揭開鍋蓋,發現紅燒肉糊底了。

父親趕緊將肉盛出來,剔除糊掉的部分,讓我舀點乾麪,兑水攪勻,然後將沒有糊掉的肉裹上面糊,放在油裏煎炸。炸好的肉金黃油亮,我和弟弟一人先嚐了一塊,外面焦黃脆香,裏面鹹甜可口,肥肉不膩反糯,瘦肉酥酥軟軟,我和弟弟讚不絕口。父親説,待會母親回來就告訴她,這是新創的菜,叫“虎皮肉”。

母親嘮叨,若知道父親將紅燒肉燒糊了,肯定要説上幾天,我們都會不堪其擾。所以我叮囑弟弟,一定守口如瓶。

中午,母親回來吃飯,看見“虎皮肉”,問是什麼,我和弟弟忍住笑,讓母親嚐嚐,母親吃了一塊説:“真好吃,好像是肉啊?”我説:“這是爸爸發明的新菜,叫虎皮肉。”

母親又夾了一塊,慢慢品味,説:“真好吃,連肥肉都一點不膩,你爸爸真能呢!”父親咪着酒,不看母親,一臉忍俊不住的表情。

“虎皮肉”真的太好吃了,此後弟弟一直琢磨着,哪天讓父親再做一次。父親説有機會再做,這一耽擱就是二十多年。未及我年滿不惑,父親就走了,“虎皮肉”成了我們對父親所有記憶中的一個片段!有時候想起來,眼裏是淚,鼻子似乎還能嗅到“虎皮肉”的香氣,腦子裏會再現當天的情景,“虎皮肉”外面焦黃脆香,裏面鹹甜可口,肥肉不膩反糯,瘦肉酥酥軟軟,我和弟弟直咽口水!

標籤:皮肉 散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