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窩角散文

文學1.89W

這些天輾轉反側有些難以入眠,還是想換個筆名,就叫窩角,後來想想又算了,總而言之是在思量當中,好久未能定下心來。

窩角散文

我是在臘月23下午4點回到貴州老家的,老屋旁爺爺搭的木橋都有些腐爛了,院子裏雜草叢生,映襯着老屋的枯木舊瓦一對比,真是淒涼無比。打開屋子也是一股潮濕味兒,屋角門後到處是蜘蛛網,我放下行囊便蹲在祠堂門前看爺爺的遺像,看了一會兒,這才開始打掃屋子。

我是孤身一人回家過年的,有時候想想,這人啊!就有漂泊的心卻沒漂泊的命,然而想安定的卻始終是在漂泊。前些時日有老友來電話,説是問我手好了沒有,我的手是上月受了些傷,現已痊癒,便與他説已然好全。老友在電話那頭大肆安慰,説,你既無牽無掛,便可自行創造,無論流浪何處,現在正可以追尋夢想,我就不同了!我不知道他是在説“一人吃飽全家不餓”這樣的道理還是在説無後顧之憂,做什麼都可放開手腳來,然而於我,卻並不是這般容易。

我突然明白,不是任何一人便可指出你要的明路,我們要的,只是要不要走那條路的一個肯定而已。可是我是有牽掛的,就算無牽掛,也不知道該往哪裏流浪,所以,在我的內心裏,還是渴望那一個可以拴住自己的家。

然而家如今又是這般境地,年三十,我早早便爬起牀來生火,然後在那斷了一隻腳的三腳架上開始燉肉,準備祭祀用的飯食。之前的'土灶已是前次回來給爺爺安排葬禮時讓我和父親拆掉,所以便在屋角火坑旁忙活做飯,直至飯食均好,才拿着前些天準備的鞭炮在門前大響一通,隨即開始為這年夜祭祀我的祖先們。

剛回去那兩天,便有一些好心人便來叫去他們家過年,甚至住宿,然而我卻一一婉拒了。我想我回來不是因為家裏有無人煙,我是來給我爺爺上香的,過年了,他也應該有些想我了。

我還不是很大的時候,父親常在電話裏和我説,“我在哪裏,你的家就在哪裏。”如今我大來,卻不大願意去父親的家,我始終覺得,這些斑駁的舊木窗瓦,即使它再過破舊,依然無法代替它在我心裏真正的意義。

然按父親的意思,我已然是無家可歸的了。我能明白他是想帶着我,那份源自最淳樸最堅實厚重的愛我深深明白,可我還是固執的在尋找自己需要的温暖。

如今所能帶給我的温暖除了親人的掛念,便只有棲身的窩角了。所説窩角,便是屬於自己捲縮的角落。然而我的堅強,即便任何東西摧枯拉朽般坍塌會遺棄,即便一人流浪遙遠異鄉,亦是有自己的窩角陪伴,寂寞了一起寂寞,想家了一起想家,捲縮着,然後在漫漫長夜等待黎明的到來。

總會有一個好一點兒地方,讓人坐下來,或者睡下來。

我不是歸人,在如今我回到故鄉是這樣的感受。我必須得流浪,才能真實地掃去那些屋角門後的蜘蛛網,才能吆喝着踏過滿是雜草的院子,細數着記憶裏那些斑駁的細縫。

去看父親的時候是九年級,那天他來電話,既已回來,總得要看一下他的,只是去了便有些後悔了。

我不得不説我是十分牽掛他的,我能看到他站在那裏就像被孤立了的外星人,在不屬於自己的地球生活。於是我想出各種法子要帶他走,可是無論如何拼命,他始終如被定了釘似的釘在那裏,於是,我又只得乞求上蒼讓那些人類能一如既往的善待他。

在阿姨家的日子,我一直住在小姨家,小姨是我親媽的妹妹,我一直明裏暗裏的都在從她那裏打聽我媽媽的下落,這麼些年,看來她是真不知道。

途中一個人翻山越嶺打算去給百里以外的外婆上墳,無奈走到半路便不認識路了,於是只好往回走。

正月十五,我揹着衣服從小姨家去務川看我姐,第二日下午到達,兩姐弟見面訴訴衷腸便又趕往了天涯。臨別,見姐站在那裏看着我,愁緒萬千,便作詩一首:

我走

那條長滿松柏的路上

你在林間

月夜

你説月亮笑彎了腰

月亮笑彎了腰呵

風吹過來

你看着我

然後撩了撩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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