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勾魂攝魄的奶油蛋糕經典抒情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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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最喜歡參加老一輩人的生日宴會,不為別的,只是奢望能夠有幸蹭一塊奶油蛋糕吃。那潔白鮮亮,柔軟滑嫩,醇香四溢,入口即化,甜到骨子裏的奶油,簡直能把一條饞涎拉丈八長,能把一雙眼珠字吸溜去,能把整個人的三魂六魄都勾走!如果哪個大人打趣説一句:“來,娃,喊個爺,我就給你整一塊!”甭提那心裏有多美。大人們不知道,其實,一顆顆小腦袋裏千篇一律地刻着這樣一行字:只要讓俺過過嘴癮,縱使叫你成千上萬聲爺,俺也願意!在孩子們的內心世界裏,與那塊魅惑人的蛋糕比起來,面子什麼的統統都是浮雲。

勾魂攝魄的奶油蛋糕經典抒情散文

我時常在想,童年的記憶為什麼總是那麼甜,那麼美,如此看來,樁樁往事十有八九是被這“奪命”的奶油蛋糕給薰染了吧!

清晰地記得第一次吃奶油蛋糕是在太奶奶的生日宴上,現在看來,蛋糕的造型極其樸素:上面只有兩朵紅花、兩朵綠花和一個紅色的“壽”字,但是在我們小孩子的眼裏,那卻是一幅比窗花還要美上千倍萬倍的畫。聽説那蛋糕是我爸爸的忘年交八爺買的。八爺幾乎比我爸爸大兩輪,長了一臉絡腮鬍子,是一名赤腳老中醫,最大癖好是嗜煙酗酒。每次他來我家做客,爸爸都會盛情款待,不是割肉就是殺雞,不是涼拌火腿腸,就是青椒炒雞蛋。白河橋煙那是一根接一根,杜康酒那也是一杯接一杯……記憶中,他總是暈暈乎乎,一步三晃地從我家中離去。説實話,其他客人到家裏來,我還是挺樂意的,畢竟人走之後還能蹭點好吃的。但是每次他一來,冥冥中我就萌生出一種鬼子進村大掃蕩的不祥預感,因為他總是能把整個盤子吃個精光,我曾一度懷疑他和豬八戒是不是親兄弟。因此,我並不喜歡他,確切説是討厭,每每看見他就板起臉,撇撇嘴,繞開走,有時候甚至狠狠地白他一眼。然而,自從我聽説那勾魂攝魄的'尤物是他買的之後,就莫名其妙地轉變了對他的態度,再見到他時我會下意識地遞上個微笑,有時候甚至甜甜地叫一聲八爺。他總是樂得合不攏嘴,總能讓我瞧見他那一口缺了兩顆的大黑牙。我敢説,直到現在他也不知道那個曾經厭惡他到極致的黃毛丫頭後來為什麼突然會對他甜甜地笑。

第二次吃奶油蛋糕是在一個遠方舅爺家,由於人太多,我沒擠進去,壓根兒沒看見那蛋糕的廬山真面目。只記得一個黑黑瘦瘦的中年男子捧過來一小塊放在了我手心,在他那雙又大又黑的手掌的襯托下,奶油顯得格外的白,看上去又是那麼的“可憐”。一不留神,乳白的奶油迅速順着手指溜到了手面,我豈能放過他,不假思索地立刻把腦袋埋到脖子根兒,張開血盆大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把它捲進了舌頭裏。心裏小聲嘀咕着:龜孫,還想跑,木門兒!隱約記得爸爸讓我對人家表示感謝,我倒是沒駁他的面子,一邊津津有味地吃着一邊支支吾吾機械地道了聲謝,接着就又全神貫注地吃了起來。直到現在,我也搞不清楚那個中年男子姓什名誰,我應該如何稱呼,只是打心眼兒裏感激他,以至於到今天還念着他的好。記得當時吃蛋糕時,媽媽大聲呵斥我吃完了洗洗,我壓根兒就沒抬頭,也沒應聲。天曉得,我把那雙黑乎乎的小手舔得有多幹淨。唉呀媽呀,今天想來,我當時是就着多少細菌把它吃掉的呀?

現如今,家裏多了位專業的裱花師,因此,我們一年能吃上N多次生日蛋糕,不是奶油的,就是水果的,不是水果的,就是巧克力的,以至於後來就演變成了奶油水果巧克力蛋糕了。逢着家裏誰過生日了,妹妹必定會精心地做一個十到十二寸的大蛋糕,白花花的奶油,足足的量;鮮嫩嫩的水果,足足的量;香脆脆的巧克力,足足的量。瞧,那火紅火紅的草莓球,翠綠翠綠的獼猴桃片,金黃金黃的菠蘿塊......視覺衝擊力那是相當地大!要是哪天嘴巴饞了,只要喊聲老妹兒,分分鐘就能如願以償。時間久了,吃得多了,就覺得奶油太甜太膩,漸漸的,也就不怎麼痴迷了。以至於再遇到家人過生日,妹妹就不敢做大蛋糕了,由十二寸到十寸,由十寸到八寸,由八寸到六寸。我很納悶,妹妹的學習力和創造力都是那麼的強,日日精進,手藝自不必説。可是,我卻再也吃不出那種勾魂攝魄的奶油蛋糕的味道了。來來來,誰説説,這到底是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