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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詞原文翻譯賞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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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詞原文翻譯賞析1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秋詞原文翻譯賞析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山明水淨夜來霜,數樹深紅出淺黃。

試上高樓清入骨,豈如春色嗾人狂。

譯文

自古以來,騷人墨客都悲歎秋天蕭條、淒涼、空曠。

我卻説秋天遠遠勝過春天。

秋日天高氣爽,晴空萬里。

一隻仙鶴直衝雲霄推開層雲,也激發我的詩情飛向萬里晴空。

秋天了,山明水淨,夜晚已經有霜;

樹葉由綠轉為澆黃色,其中卻有幾棵樹葉成紅色,在淺黃色中格外顯眼;

登上高樓,四望清秋入骨;

才不會象春色那樣使人發狂。

賞析:

這首詩是詩人被貶朗州司馬時所作。公元805年(永貞元年),順宗即位,任用王叔文改革朝政,劉禹錫也參加了這場革新運動。但革新遭到宦官、藩鎮、官僚勢力的強烈反對,以失敗而告終。順宗被迫退位,王叔文賜死,劉禹錫被貶。可貴的是,詩人在遭受嚴重打擊後,並沒有消沉下去。劉禹錫貶到朗州(湖南常德)時,是三十四歲。正感到春風得意,卻被趕出了朝廷,其苦悶是可想而知的。但他這個人求異心理很強,幹什麼都想與眾不同,不肯人云亦云。《秋詞》就是被貶朗州時這種心情下寫的。

秋詞原文翻譯賞析2

秋詞二首·其一 唐朝

劉禹錫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

《秋詞二首·其一》譯文

自古以來,騷人墨客都悲歎秋天蕭條,我卻説秋天遠遠勝過春天。

秋日晴空萬里,一隻仙鶴排開雲層扶搖直上,便引發我的詩情飛上雲霄。

《秋詞二首·其一》註釋

悲寂寥:悲歎蕭條。

春朝:春天。

排雲:指排開雲層。排:推,有衝破的意思。

碧霄:青天。

《秋詞二首·其一》賞析

劉禹錫的《秋詞》,一反常調,另闢蹊徑,它以其最大的熱情謳歌了秋天的美好。更為難得可貴的是,《秋詞》還是詩人被貶朗州後的作品,讓人佩服劉禹錫的待人處世。原詩兩首,這是其第一首。

“自古逢秋悲寂寥,我言秋日勝春朝。” 自宋玉於《九辯》中留下“悲哉,秋之為氣也”的名句後,悲,就成了秋的一種色調,一種情緒;愁,也就成了心上的秋了。然而,詩人開篇,即以議論起筆,斷然否定了前人悲秋的觀念,表現出一種激越向上的詩情。“我言”説出的是詩人的自信,這種自信,儘管染上的,是一種不幸的色彩,然而,詩人闊大的胸襟卻非凡地溶解了這種不幸。“勝春朝”就是詩人對於秋景最為充分的認可。這種認可,絕非僅僅是一時的感性衝動,而是融入了詩人對秋天的更高層次的理性思考。

“晴空一鶴排雲上,便引詩情到碧霄。”詩人抓住秋天“一鶴凌雲”,這一別致的景觀的描繪,展現的是秋高氣爽,萬里晴空,白雲漂浮的開闊景象。那凌雲的鶴,也載着詩人的詩情,一同遨遊到了雲霄。雖然,這鶴是孤獨的,然而它所呈現出來的氣勢,卻是非凡的。一個“排”字,所藴涵的深意,盡在不言中了。也許,詩人是以“鶴”自喻,也許是詩人視“鶴”為不屈的化身。這裏,有哲理的意藴,也有藝術的魅力,發人深思,耐人吟詠。它給予讀者的,不僅僅是秋天的生機和素色,更多的是一種高揚的氣概和高尚的情操。

讀這樣的詩,洋溢在我們心頭的,絕非什麼悲涼的氣息,我們隨着詩人的“詩情”,藉助詩人想象的翅膀,天馬行空般馳騁於碧空之上。於是,鶴飛之沖霄,詩情之曠遠,“實”和“虛”便融合在了一起,所獲得的全然是一種勵志冶情的美的感受。

全詩氣勢雄渾,意境壯麗,融情、景、理於一爐,表現出的高揚精神和開闊胸襟,唱出的那曲非同凡響的秋歌,為我們後人留下的,卻是一份難能可貴的精神財富。

《秋詞二首·其一》創作背景

公元805年(永貞元年),順宗即位,任用王叔文改革朝政,劉禹錫也參加了這場革新運動。失敗被貶。但他這個人求異心理很強,做事都想與眾不同,不肯人云亦云。《秋詞二首》就是被貶朗州司馬時所作。

秋詞原文翻譯賞析3

清平樂·秋詞

清淮濁汴。更在江西岸。紅旆到時黃葉亂。霜入樑王故苑。

秋原何處攜壺。停驂訪古踟躕。雙廟遺風尚在,漆園傲吏應無。

翻譯

清澈的淮河與混濁的汴水,遠在錢塘江西岸。您的紅旗抵達時,黃葉遍地,狼藉散亂。白霜也會襲入樑王的故園。

您將在秋原的什麼地方手執酒壺?駐馬訪古,徘徊踟躕。雙廟的遺風至今還在,漆園的傲吏大概已無。

註釋

清淮濁汴:清淮,清澈的淮河水。

古汴:汴河故道有兩條,這裏是指隋以後汴河故道,由河南的舊鄭州、開封至商邱縣治南,改東南流經安徽的宿縣、靈璧、泗縣入淮河。現在已荒廢,只有泗縣尚有汴水斷渠。

江西:古時泛稱長江以南為江東或江左,長江以北為江西或江右。

紅旆:紅旗。此指太守的儀仗。

樑王故苑:漢代樑孝王劉武在陳留(今河南開封市東南)修治的宮室園林。

攜壺:帶着酒壺。這裏有遊賞的意思。

停驂:停住車馬。驂,一車駕三馬或駕車時位於兩旁的馬。

踟躕:心中猶疑,

要走不走的樣子雙廟:唐代安史之亂時,張巡、許遠堅守雎陽(今河南商丘),最後都壯烈犧牲,後人立二祠,稱為雙廟。

漆園傲吏:指莊周。莊周是戰國時期的思想家,道家學派主要代表人物之一,曾經做過漆園吏,抱有傲視王侯,不為名利所動的人生態度。

創作背景

該詞應寫於宋神宗熙寧七年甲寅(1074年),當時蘇軾任杭州通判時的同僚與好友陳襄(字述古)移守南都(今河南商丘)。詞中預計陳襄到時已“黃葉亂”,有“霜”,該詞大約作於初秋,陳襄即將離杭州時。

賞析

該詞中詞人思念好友,揣測一路上友人可能的遭遇所寫下的以想象為主的懷人詞,但是這種想象並不是憑空亂想,而是基於詞人對朋友的瞭解,通過這些瞭解所作的一系列推斷,顯示了詞人對陳述古真摯的友情和對述古其人的真切瞭解。

上片以友人的行程為線索,縱貫着空間地點、節序風物,寫來別有情致。起筆“清淮濁汴。更在江西岸”二句,決不是簡單地説明淮河和汴河的地理位置,而是似乎在掐指計算友人的行程:你從江南的杭州出發,途中要經過淮河、汴河,那是遠在江北的多麼漫長的一段水程。因為友人“赴南都”,淮河和汴河都是必經的水道,所以二句乃是對友人大段行程的懸想,而友人的去向,路途的遙遠,以及詞人對他的關切之情,全在不言之中了。三、四句進一層揣想友人到達南都時的節序風物:“紅旆到時黃葉亂,霜入樑王故苑。”意思是説,當你的儀仗到達南都時,該是黃葉飄零的深秋時節了,附近樑孝王昔日的宮室園林怕是已着寒霜了。陳襄是秋八月中旬從杭州啟程的(見《蘇軾年譜》卷十三),蘇軾估計他到九月中、下旬才能到達。“黃葉亂”三字準確地寫出了深秋季節的特徵,“霜入”則應當是秋天最後一個節令“霜降”到來的標誌。二句估計友人到達的時間,與對行程的計算聯繫在一起,同樣是替對方設想,表達了詞人的深情眷注。老友相別,居者憶念行者時,隨着憶念的深入,常會計算對方某時是否到達目的地或正在中途某地,在交通不發達的古代更是如此。白居易《同李十一醉憶元九(稹)》詩云:“忽憶故人天際去,計程今日到梁州。”便是詞人憶念所及、深情所注的一個例子,可與該詞上片合看。

下片假想友人到南都後遊賞及憑弔活動。換頭兩句寫遊賞,説你在秋天何處的原野上游賞,停住車馬,探訪古蹟,還在那兒徘徊不去。最後兩句寫憑弔古代賢人,説你到雙廟去憑弔正氣凜然的英雄張巡、許遠,或許會發現他們遺留的風範還在人間,而那位傲視王侯的漆園吏想必無影無蹤了。詞人這樣着筆,大概有三層意思:一是顯示了中原大地上的南都豐厚的歷史文化遺存;二是間接地表現了友人的“文采風流”;三是體現了詞人對友人的相知,也可以説,是在更高的層次上達成了友誼的默契。

秋詞原文翻譯賞析4

長信秋詞五首

金井梧桐秋葉黃,珠簾不卷夜來霜。

熏籠玉枕無顏色,卧聽南宮清漏長。

高殿秋砧響夜闌,霜深猶憶御衣寒。

銀燈青瑣裁縫歇,還向金城明主看。

奉帚平明金殿開,且將團扇共徘徊。

玉顏不及寒鴉色,猶帶昭陽日影來。

真成薄命久尋思,夢見君王覺後疑。

火照西宮知夜飲,分明覆道奉恩時。

長信宮中秋月明,昭陽殿下搗衣聲。

白露堂中細草跡,紅羅帳裏不勝情。

翻譯

金井邊的梧桐秋葉漸黃,珠簾不卷可知夜裏飛霜。

熏籠玉枕有如容顏憔悴,靜卧愁聽南宮漏聲悠長。

秋天高殿內搗衣聲響徹夜闌,夜裏霜重還記起君王御衣寒。

更深人靜銀燈下裁衣才停歇,目光還轉向宮城明主那邊看。

天亮就拿起掃帚打掃金殿塵埃,百無聊賴時手執團扇且共徘徊。

美麗的容顏還不如烏鴉的姿色,它還能帶着昭陽殿的日影飛來。

果真成為薄命人長久陷入沉思,夢中又見到君王醒後心裏生疑。

燈火照耀着西宮知道是在夜飲,眼前分明浮現複道蒙恩受寵時。

長信宮中惟有秋月尚明,昭陽殿下響起搗衣聲聲。

白露堂中滿是雜草印跡,那邊紅羅帳裏綿綿深情。

註釋

金井:井欄上有雕飾的井。一般用以指宮庭園林裏的井。

珠簾:用珍珠綴成或飾有珍珠的簾子。

熏籠:指宮中取暖的用具,與薰爐配套使用的籠子,作薰香或烘乾之用。

薰:一作“金”。

籠:一作“爐”。

玉枕:即枕頭。

南宮:指皇帝的居處。一作“宮中”。

清漏:漏是古代計時的器具,利用滴水和刻度以指示時辰。清漏指深夜銅壺滴漏之聲。

秋砧:秋日搗衣的`聲音。

夜闌:夜殘;夜將盡時。

御衣:帝王所著的衣服。

青瑣:裝飾皇宮門窗的青色連環花紋。

金城:即皇帝所住之城。

明主:賢明的君主。

奉帚:持帚灑掃。多指嬪妃失寵而被冷落。

平明:指天亮。

金殿:指宮殿。一作“秋殿”。

團扇:即圓形的扇子。班婕妤曾作《團扇詩》。

暫:一作“且”。

共:一作“暫”。

玉顏:指姣美如玉的容顏,這裏暗指班婕妤自己。

寒鴉:寒天的烏鴉;受凍的烏鴉。暗指掩袖工諂、心狠手辣的趙飛燕姐妹。

昭陽:漢代宮殿名,代指趙飛燕姐妹與漢成帝居住之處。

薄命:命運不好;福分差。

尋思:思索;考慮。

西宮:皇帝宴飲的地方。

複道:兩層閣樓間的通道。

昭陽殿:指趙飛燕姐妹與漢成帝居住之宮殿。

白露堂:指失寵妃子或宮女所住之處。

紅羅:紅色的輕軟絲織品。

賞析

第一首詩,運用深婉含蓄的筆觸,採取以景託情的手法,寫一個被剝奪了青春、自由和幸福的少女,在淒涼寂寞的深宮中,形孤影單、卧聽宮漏的情景。這是從這位少女的悲慘的一生中剪取下來的一個不眠之夜。

在這個不眠之夜裏,詩中人憂思如潮,愁腸似結,她的滿腔怨情該是傾吐不盡的。這首詩只有四句,總共二十八個字,照説,即令字字句句都寫怨情,恐怕還不能寫出她的怨情於萬一。可是,作者竟然不惜把前三句都用在寫景上,只留下最後一句寫到人物,而且就在這最後一句中也沒有明寫怨情。這樣寫,乍看象是離開了這首詩所要表現的主題,其實卻在藝術效果上更顯得有力,更深刻地表現了主題。這是因為:前三句雖是寫景,卻並非為寫景而寫景,它們是為最後人物的出場服務的。就通首詩而言,四句詩是融合為一的整體,不論寫景與寫人,都是為托出怨情服務的。

這首詩,題為“秋詞”。它的首句就以井邊梧桐、秋深葉黃點破題,同時起了渲染色彩、烘托氣氛的作用。它一開頭就把讀者引入一個蕭瑟冷寂的環境之中。次句更以珠簾不卷、夜寒霜重表明時間已是深夜,從而把這一環境描畫得更為淒涼。接下來,詩筆轉向室內。室內可寫的景物應當很多,而作者只選中了兩件用具。其寫熏籠,是為了進一步烘染深宮寒夜的環境氣氛;寫玉枕,是使人聯想到牀上不眠之人的孤單。作者還用了“無顏色”三字來形容熏籠、玉枕。這既是實寫,又是虛寫。實寫,一是説明這是一個冷宮,室內的用具都已年久陳舊,色彩黯淡;二是説明時間已到深夜,爐火、燈光都已微弱,周圍物品也顯得黯然失色。虛寫,則不必是器物本身“無顏色”,而是伴對此器物之人的主觀感覺,是她的黯淡心情的反映。寫到這裏,詩中之人已經呼之欲出了。

最後,讀者終於在熏籠畔、玉枕上看到了一位孤眠不寐的少女。這時,回過頭來看前三句詩,才知道作者是遙遙着筆、逐步收縮的。詩從户外井邊,寫到門户之間的珠簾,再寫到室內的熏籠、牀上的玉枕,從遠到近,句句換景,句句騰挪,把讀者的視線最後引向一點,集中到這位女主角身上。這樣就使人物的出場,既有水到渠成之妙,又收引滿而發之效。

在以濃墨重筆點染背景,描畫環境,從而逼出人物後,作者在末句詩中,只以客觀敍述的口氣寫這位女主角正在卧聽宮漏。其表現手法是有案無斷,含而不吐,不去道破怨情而怨情自見。這一句中的孤眠不寐之人的注意點是漏聲,吸引諸者注意力的也是漏聲,而作者正是在漏聲上以暗筆來透露怨情、表現主題的。他在漏聲前用了一個“清”字,在漏聲後用了一個“長”字。這是暗示:由於詩中人心境悽清、愁恨難眠,才會感到漏聲悽清,漏聲漫長。同時,這句詩裏還着意指出,所聽到的漏聲是從皇帝的居處——南宮傳來的。這“南宮”兩字在整首詩中是畫龍點睛之筆,它點出了詩中人的怨情所注。這些暗筆的巧妙運用、這一把怨情隱藏在字裏行間的寫法,就使詩句更有深度,在篇終處留下了不盡之意、弦外之音。

第二首詩描寫在夜深霜重的淒涼環境中,宮中女子孤獨寂寞的悲慘情景。她徹夜難眠,想起進宮以來的日子實在不堪回首。她渴望得到君王的眷顧,在銀燈下守到夜深,最後還是失望而終。這首詩情感抒發較為直接,心理刻畫較為生動,充分地表現了宮中失寵女子的幽怨之情。

古樂府歌辭中有《怨歌行》一篇,其辭是:“新裂齊紈素,皎潔如霜雪。裁為合歡扇,團團似明月。出入君懷袖,動搖微風發。常恐秋節至,涼飈奪炎熱。棄捐篋笥中,恩情中道絕。”此詩相傳是班婕妤所作,以秋扇之見棄,比君恩之中斷。王昌齡就《怨歌行》的寓意而加以渲染,借長信故事反映唐代宮廷婦女的生活。

第三首詩中前兩句寫天色方曉,金殿已開,就拿起掃帚,從事打掃,這是每天刻板的工作和生活;打掃之餘,別無他事,就手執團扇,且共徘徊,這是一時的偷閒和沉思。徘徊,寫心情之不定,團扇,喻失寵之可悲。説“且將”則更見出孤寂無聊,唯有袖中此扇,命運相同,可以徘徊與共而已。

後兩句進一步用一個巧妙的比喻來發揮這位宮女的怨情,仍承用班婕妤故事。昭陽,漢殿,即趙飛燕姊妹所居。時當秋日,故鴉稱寒鴉。古代以日喻帝王,故日影即指君恩。寒鴉能從昭陽殿上飛過,所以它們身上還帶有昭陽日影,而自己深居長信,君王從不一顧,則雖有潔白如玉的容顏,倒反而不及渾身烏黑的老鴉了。她怨恨的是,自己不但不如同類的人,而且不如異類的物——小小的、醜陋的烏鴉。按照一般情況,“擬人必於其倫”,也就是以美的比美的,醜的比醜的,可是玉顏之白與鴉羽之黑,極不相類;不但不類,而且相反,拿來作比,就使讀者增強了感受。因為如果都是玉顏,則雖略有高下,未必相差很遠,那麼,她的怨苦,她的不甘心,就不會如此深刻了,而上用“不及”,下用“猶帶”,以委婉含蓄的方式表達了其實是非常深沉的怨憤。凡此種種,都使得這首詩成為宮怨詩的佳作。

孟遲的《長信宮》和這首詩極其相似:“君恩已盡欲何歸?猶有殘香在舞衣。自恨身輕不如燕,春來還繞御簾飛。”首句是説由得寵而失寵。“欲何歸”,點出前途茫茫之感。次句對物傷情,檢點舊日舞衣,餘香尚存,但已無緣再着,憑藉它去取得君王的寵愛了。後兩句以一個比喻説明,身在冷宮,不能再見君王之面,還不如輕盈的燕子,每到春來,總可以繞着御簾飛翔。不以得寵的宮嬪作比,而以無知的燕子對照,以顯示怨情之深,構思也很巧,很切。

但若與王詩比較,就可以找出它們之間的異同和差距來。兩詩都用深入一層的寫法,不説己不如人,而歎人不如物,這是相同的。但燕子輕盈美麗,與美人相近,而寒鴉則醜陋粗俗,與玉顏相反,因而王詩的比喻,顯得更為深刻和富於創造性,這是一。其次,明説自恨不如燕子之能飛繞御簾,含意一覽無餘;而寫寒鴉猶帶日影,既是實寫景色,又以日影暗喻君恩,多一層曲折,含意就更為豐富。前者是比喻本身的因襲和創造的問題,後者是比喻的含意深淺或厚薄的問題。所以孟遲這篇詩,雖也不失為佳作,但與王詩一比,就不免相形見絀了。

同樣是抒寫失寵宮嬪的幽怨,表現她們內心的深刻痛苦,在王昌齡筆下,卻很少藝術上的雷同重複。第四首詩則帶有更多的直接抒情和細緻刻畫心理的特點。

第一句就單刀直入,抒寫失寵宮嬪的內心活動。“真成薄命”,是説想不到竟真是個命運不幸的失寵者。這個開頭,顯得有些突兀,讓人感到其中有很多省略。看來她不久前還是得寵者。但宮嬪得寵與否,往往取決於君主一時好惡,或純出偶然的機緣。因此這些完全不能掌握自己命運的宮嬪就特別相信命運。得寵,歸之幸運;失寵,歸之命薄。而且就在得寵之時,也總是提心吊膽地過日子,生怕失寵的厄運會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真成薄命”這四個字,恰似這位失寵宮嬪內心深處一聲沉重的歎息,把她那種時時擔心厄運降臨,而當厄運終於落到頭上時既難以置信,又不得不痛苦地承認的複雜心理和盤托出了。這樣的心理刻畫,是很富包藴的。

失寵的命運降臨之後,她陷入久久的尋思。因“思”而入“夢”,夢中又在重温過去的歡樂,表現出對命運的希冀,對君主的幻想,而在自己心中重新編織得寵的幻影。但幻夢畢竟代替不了現實,一覺醒來,眼前面對的仍是寂寞的長信宮殿,梧桐秋葉,珠簾夜霜,聽到的仍是悠長淒涼的銅壺清漏。於是又不得不懷疑自己這種僥倖的希望原不過是無法實現的幻夢。以上兩句,把女主人公曲折複雜的心理刻畫得細緻入微而又層次分明。

就在這位失寵者由思而夢,由夢而疑,心靈上倍受痛苦煎熬的時刻,不遠的西宮那邊卻向她展示了一幅燈火輝煌的圖景。不用説,此刻西宮中又正在徹夜宴飲,重演“平陽歌舞新承寵”的場面了。這情景對她來説是那樣的熟悉,使她一下子就喚起了對自己“新承寵”時的記憶,彷彿回到了當初在複道(宮中樓閣間架空的通道)承受君主恩寵的日子。可是這一切此刻又變得那樣遙遠,承寵的場面雖在重演,但華美的西宮已經換了新主。“分明”二字,意餘言外,耐人咀嚼。它包含了失寵者在寂寞淒涼中對往事歷歷分明的記憶和無限的追戀,也藴含着往事不可回覆的深沉感慨和無限悵惘,更透露出不堪回首往事的深刻哀傷。

這裏隱含着好幾重對比。一重是失寵者與新承寵者的對比。一重是失寵者過去“複道奉恩”的歡樂和寂處冷宮的淒涼的對比。還有一重,則是新承寵者和她將來可能遇到的厄運之間的對比。新承寵者今天正在重演自己的過去,焉知將來又不重演自己的今天呢?這一層意思,隱藏得比較深,但卻可以意會。

這重重對比映襯,把失寵宮嬪在目睹西宮夜飲的燈光火影時內心的複雜感情表現得極為細膩深刻,確實稱得上是“深情幽怨,意旨微茫,令人測之無端,玩之無盡”,但卻不讓人感到刻意雕琢,用力刻畫。詩人似乎只是把女主人公此刻所看到、所自然聯想到的情景輕輕和盤托出,只用“知”和“分明”這兩個詞語略略透露一點內心活動的消息,其餘的一切全部藴含在渾融的詩歌意境中讓讀者自己去玩索、體味。正因為這樣,這首帶有直接抒情和細緻刻畫心理特點的詩才能做到刻而不露,保持王昌齡七絕含蓄藴藉的一貫風格。

組詩的最後一首是一首抒發宮怨的詩歌。昭陽殿是西漢趙飛燕得寵時住的寢宮,後來以昭陽殿泛指得寵嬪妃。長信宮是在趙飛燕得寵時失寵嬪妃班婕妤住的寢宮,後來泛指失寵嬪妃。

後兩句運用對比描寫出失寵於得寵截然不同的差距,白露堂中細草跡是指失寵嬪妃的宮闈清冷,雜草叢生,一片荒涼悽清,使得人物也顯得十分幽怨。

紅羅帳裏不勝情,是指得寵的嬪妃寢宮裏紅帳高掛,與君王軟語温存,不勝愜意,説不完的情意綿綿話。

王昌齡從女性角度出發,運用對比,生動形象刻畫了失寵嬪妃與得寵嬪妃的天壤之別,是宮怨詩中難得的題材。對那些嬪妃寄予深深的同情。

創作背景

由於王昌齡的籍貫、生卒年及其他重要的生平事蹟記載不一,他的作品大都無法編年,因而,這《長信秋詞五首》寫於何時亦難以確知。公元727年(開元十五年),三十多歲始登進士第。曾兩次被貶,這組詩五首當寫於天寶(唐玄宗年號,742—756)年間,第二次被貶之前。